话说自从那次山中遇险之后,罗乐与陆筱清每天出双入对、感情与日俱增。陆筱清的脸上平添了许多笑容,话也逐渐多了起来,和以前那个冷若冰霜的她完全判若两人。
俩人还是像往常那样每天在后花园切磋武功,只不过动作好像越来越慢,双方还不时眉来眼去,与其说是在比试,看着倒更像是在练习什么“双剑合壁”的舞蹈。俩人之间配合得天衣无缝,给人一种心意相通的感觉,在一旁观看的沐风和昀昀都忍不往掩嘴偷笑。
比试结束之后,罗乐还会殷勤的替她擦汗,甚至使出他的“拿手好戏”,为陆筱清揉捏肩膀放松筋骨。沐风和昀昀面面相觑,没想到素来对男人不假辞色的陆筱清,居然对罗乐的行为毫不反感,脸上还露出甜甜的微笑。
这天余沐风过来找罗乐聊天,没想到刚刚推开了房门,就看见陆筱清依偎在罗乐怀中,俩人坐在床沿边上,你侬我侬的好不恩爱。
看到沐风突然出现,陆筱清“哎呀”一声,瞬间羞得无地自容,赶紧离开了罗乐的怀抱,低头揉弄着衣摆,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罗乐略有些尴尬的笑了,“沐风,你、你来啦,我、我和你表姐正在探讨一些剑法方面的问题。”说完冲着他眨了眨眼睛。
沐风强忍住笑,急忙退出了房间,“我好像走错房间了,原来昀昀不是住在这里啊?我找她有点事,我马上走,我什么都没有看见,你们继续讨论剑法,嘿嘿。”说完主动将房门给掩上,随即一阵凌乱的脚步声,瞬间从门外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陆筱清又羞又气,双手握拳轻轻捶打着罗乐的胸膛,“都怪你不好,让你把房门关好,你非要急着欺负人家。”
罗乐搂着她的肩膀,微笑着说道,“沐风看到了又有什么关系,他一定会替我们高兴的。来,现在换你来欺负我了,我一点也不介意,你想怎样都行!”
罗乐说着就去亲她的脸,陆筱清笑着扭头躲避,很快房间里传来一阵嬉笑打闹的声音。没过多久,房间里面再次恢复了宁静,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似的,只有窗外的小鸟还在吱吱喳喳的唱着情歌。
第二天,陆筱清正在济世堂为病人号脉,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。
“父亲,您终于回来啦!我们好想你。”陆筱清扑到了一名中年男子的怀中。
这名中年男子风尘仆仆,身着紫衣头戴儒巾,脸型瘦长颌下三缕长须,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。他正是济世堂的主人陆潇尘,此次出行已有数月,终于赶在中秋佳节回到了府中。
当天晚上一家人吃过团圆饭,在庭院举行了盛大的祭拜仪式,准备了各式各样的糕点、鸡鸭鱼还有月饼水果什么的,大家各司其职忙里忙外的好不热闹,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光芒。
罗乐冲着陆筱清使了个眼色,俩人远离喧嚣来到了幽静的后花园,这里的假山还有亭台轩榭俩人最是熟悉不过了。
陆筱清今晚略施了粉黛,娥眉凤目、鼻挺嘴小,柔中夹着几分媚,长衣束腰更显得她双峰插云,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。
“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,真的好美呀。”陆筱清双手负于身后,仰望着夜空由衷感叹道。
“确实又大又圆,我喜欢。”罗乐眨了眨眼睛。
“讨厌,你的眼睛往哪看呢,一点也不正经。”陆筱清娇嗔着骂道,脸上却是写满了甜蜜。
“清儿,你刚才对着嫦娥仙子许下了什么心愿?”
“嗯,我希望不要再有战乱,希望济世堂可以帮助到更多的人,希望我们一家人可以永远在一起。”
“这就没啦?”
陆筱清顿了一顿,含笑摇了摇头。
“你难道没有祈求嫦娥仙子,赐给你一个如意郎君?”罗乐笑着说道。
陆筱清脸上一阵飞红,好似被罗乐说中了心事,跑过去对着他又打又踢。正当俩人毫无顾忌的嬉戏打闹之际,一名丫鬟忽然出现,“罗公子,我家老爷请你到书房一叙。”
陆筱清急忙收敛起笑容,走到一旁装作无事发生。罗乐说道,“清儿你在这里等我,我去去就回。”
“我留在这里等你做什么?哼,我才不要!”陆筱清摆出一个傲娇的表情。
罗乐快步走了上去,将嘴巴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。
陆筱清刹那间脸上又是一阵发烫,伸手在罗乐腰间重重掐了一把,轻声啐道,“你、你这个大坏蛋!”
“男人不坏、女人不爱!”罗乐说完转过身哈哈大笑,跟随着丫鬟匆匆离开了。
走进书房,罗乐深深鞠了一躬,“晚辈拜见陆伯伯。”
“罗少侠免礼,来,快快请坐,先喝口热茶再说。”陆潇尘笑着说道。
“陆伯伯折煞晚辈了,小子寂寂无名,又哪里担得起这‘少侠’二字。”罗乐赶紧坐到茶几旁边,脸上写满了惶恐。
“罗少侠过谦了,你为我结义兄弟余振南留下的孤儿寡母仗义出头,又不惜自损身体救了我家清儿一命,这番侠肝义胆当世少见,老夫甚为钦佩。”陆潇尘抚须微笑。
“陆伯伯谬赞,这些都是晚辈份内之事,不敢邀功。不知陆伯伯此次出行可有收获?”罗乐心心念的正是黑衣人的下落。
“我已拜托当年江湖好友帮我寻找这四人的行踪,虽说风儿描有图像,但是光凭这点线索,想要找到他们恐怕没那么容易,咱们也只能耐心等待消息了。”
“那就有劳陆伯伯了。”
“来,让我给你把把脉,你身上的内伤可好些了?”
“全靠清儿,哦,全靠陆姑娘这一个多月来的悉心照料,我的内伤已经痊愈了,腹痛再也没有发作,真的非常感谢她,也祝贺陆伯伯高明的医术后续有人。”
“医者父母心,清儿这么做是应该的。嗯,你的内力果然与众不同,这。。。难道就是失传已久的‘太玄归元功’?”
罗乐吓了一大跳,心想这姜果然是老的辣,陆潇尘果然名不虚传,这么快便识别出他的内力。
“可能是吧,陆姑娘还在帮我针灸,看看是否能找回我所有的记忆。”罗乐不置可否,生怕泄露了自己的身分。
陆潇尘盯着他的双眼,“不知渊独峰渊大侠你是否认识?”
“我、我不记得了。。。”罗乐眼神闪烁不定,内心一阵慌乱,他记得卓凯说过的话,现在谁也不能相信。
陆潇尘脸上的怒色一闪而过,随即恢复了平静,“‘太玄归元功’乃是渊大侠生前的成名绝技,如果他还在世的话,现在也该五十了。你年方十八与清儿同龄,渊大侠不可能是你的师傅,也许是老夫想多了,呵呵。”
罗乐暗暗松了口气,故作镇定的说道,“陆伯伯医术高明,还请闲暇之余看看能否替罗乐找回记忆,要不然我对自己的身分总是感到迷茫。”最后这句倒是他的真心话。
“好说好说,老夫一定竭尽全力。听说你与清儿时常在一起切磋武学,两人旗鼓相当,哪天也让老夫见识一下少侠的掌法如何?”
“小子只是学了点皮毛,还请陆伯伯随时赐教。”
罗乐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。
“如此甚好,你先回去吧,咱们改天再聊。”陆潇尘微笑着送客。
罗乐行了个礼,转身刚刚走到门口,差点与迎面而来的陆筱清撞了个满怀,彼此都有点忍俊不禁。
“你怎么过来啦?”罗乐讶然问道。
“我来找父亲谈点事。”陆筱清回答。
罗乐点了点头,用嘴型告诉对方,“我在后花园等你。”
陆筱清微微点头,与罗乐擦身而过的时候,俩人自然而然地捏了捏对方的手掌,彼此有种心意相通的感觉。
罗乐回到后花园,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面发呆,这陆潇尘看似温文儒雅,实则城府很深,罗乐感到自己在他面前完全没有秘密可言,对方好像把他给看穿了。可惜现在无法找卓师叔商量对策,看样子暂时也只能静观其变了。
在园里等了近一个时辰,月色已经完全被乌云所笼罩,可陆筱清还是没有出现,为什么?她难道忘记和自己的约定?这不可能,俩人正是浓情蜜意之际,只恨不能多点时间在一起,不声不响玩失踪也不是她的风格啊。
罗乐等不下去了,他来到书房发现里面漆黑一片,又来到陆筱清的闺房,守在门口的丫鬟告诉罗乐,陆筱清已经睡下了。也许她今天忙里忙外的太累了吧,早点歇息也好,只好明天再过来找她了。原本趁着中秋佳节,罗乐还为陆筱清准备了好些的惊喜,这下算是没戏唱了。
罗乐无精打采的回到了自己房间,昀昀见到他非常的开心,“公子你躲哪去啦,我和少爷一直都找不到你,大家刚才在庭院里边玩游戏可开心啦。”
“是嘛,我刚才和陆伯伯谈点事,唉。。。”罗乐坐在椅子上一脸的垂头丧气。
“公子,你怎么啦?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?能不能告诉昀昀?”昀昀蕙质兰心,发现罗乐的神色有些不太对劲。
“没事没事。对了,我还有样东西要给你,今天是昀昀的生日对吧?”罗乐从怀中掏出一枚金色的手镯。
“这、这是给我的?”昀昀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。
罗乐笑着将手镯套到她的手腕之上,“喜欢吗?”
昀昀抚摸着手镯,脸上表情又惊又喜,很快那双大眼睛就噙满了泪水,颤抖着说道,“公子居然还记得奴婢的生辰,而且还送给我礼物,昀昀如何担待得起。。。”
“傻丫头,你平时那么尽心尽力的侍候我,我送你点小礼物难道不应当么?别哭啦,生日应该高兴才对嘛,要不要我给你唱首生日快乐歌?”罗乐笑着说道。
昀昀小嘴一扁扑到罗乐的怀中,泪水像断线的珍珠扑簌而下,瞬间将罗乐胸前的衣服全打湿了。
“公子为什么对昀昀这么好?长这么大,还从来没有人记得昀昀的生辰,更没人送过我东西,昀昀一直只是个卑贱的下人。。。呜呜。。。昀昀真的好幸福,如果可以一辈子侍候在公子身边那该有多好呀。”
罗乐怜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发,“嗯,我只要昀昀侍候我,其它人谁来我都不要,我不会再让你受丝毫的委屈。来,给我笑一个!”罗乐确实挺喜欢这个乖巧伶俐的小丫鬟。
昀昀终于喜极而泣,羞涩地离开罗乐的怀抱,“对不起公子,昀昀把你的衣服给弄脏啦。。。”
“昀昀,以后我每年都给你庆祝生日好不好?”
昀昀用力点了点头,“姐妹们一直都很羡慕我呢,她们说公子是个正人君子,对她们也很和气,一点也不摆架子,如果可以侍候公子那可真是一生的福气。明天她们如果看到我的镯子,一定羡慕得不得了,嘻嘻。”
“你的那些姐妹们,难道过得不开心么?我看夫人对她们挺好的啊。”罗乐问道。
“平时苦点累点我们一点也不介意,可是,每当有贵客来到府上,她们就得去侍候,晚上还得陪贵客。。。睡觉。。。”昀昀羞涩地低下了头。
罗乐终于明白了,这些丫鬟同时也是陆潇尘用来巴结权贵的工具,她们的尊严在这里一文不值,她们没有人权,永远只能选择服从,生活在这个年代的女人实在是太苦了,特别是这些生活在底层的老百姓。
“如果晚上侍候得不够周到,贵客可以随意打骂,甚至还有可能被赶出府去,姐妹们现在一看到有宾客上门就担惊受怕的。”
“昀昀,你、你也侍候过那些人么?”罗乐颤声问道,心想昀昀长得这么娇俏可爱,恐怕更是难以幸免。
昀昀脸上一红,“奴婢一直侍候在夫人身边,她对奴婢很是眷顾,不让昀昀去陪睡,有几次都帮奴婢推掉啦。”
“那夫人怎么还让你过来服侍我?”罗乐松了口气。
“公子和那些男人不一样,这么长时间你一直以礼相待,奴婢、奴婢很是感激,公子是个好人。”昀昀轻声说道。
罗乐拍了拍她的小手,温言说道,“虽然你一直在服侍我,但我从没把你当成下人看待,咱俩之间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。”
“公子,谢谢你。。。”昀昀哽咽着说道,再次流下了感激的泪水。
“怎么好端端的又哭啦,真是的,好啦,我要上床睡觉了。”罗乐脱去外套爬到了床上。
昀昀走到床边,犹豫了好一会轻声说道,“公子,今晚、今晚要不要昀昀留下来陪你?”
罗乐一愣,这才明白了过来,不由得心跳一阵加速。他是个成年人,当然有这方面的需求,更何况昀昀那么的娇俏可爱,是个男人都很难拒绝吧。
可是,他现在一颗心全都系在陆筱清的身上,这个时候如果和昀昀搞得不清不楚,自己岂不是变成了渣男?更何况昀昀年纪还小,真跟她在一起的话会有种罪恶感,还是别给自己找不自在啦。
罗乐纠结了好一会,终于强行压下心送水邪恶的欲念,“昀昀,今晚我累了,想要早点休息,你还是回去吧。”
“哦。”昀昀脸上写满了失望和委屈,也许自尊心还受到了伤害,转身准备离开。
罗乐心想她已经够可怜了,绝不可以再伤害她,急忙拉着她的手,细心抚慰一番,“昀昀,你愿意留下来陪我当然是求之不得啦。只不过今晚我和陆伯伯谈了许多事情,我必须好好梳理清楚,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,你可以理解我吗?”
昀昀这才转忧为喜,脸上重新焕发了神采,“昀昀明白啦,那今晚公子请好好休息,如果哪天公子想要。。。我、我随时都愿意。”说完红着脸放下蚊帐,这才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房间。
罗乐感觉头都大了,看样子昀昀好像对自己萌生了爱意,可是他已经有了陆筱清,这又该如何是好?罗乐居然陷入了甜蜜的烦恼之中。